皇上龙体欠安时，他让我伺候身边最是放心。 谁能想到，这个温顺恭谨的小太监，正是他亲手灭门的前朝九皇子。 "奴才这就去煎药。"我恭敬地低着头，眼中却闪过一抹寒光。 砒霜的味道，应该比黄连还要苦吧。
第一章
我叫宁致远，至少曾经叫这个名字。
现在宫里的人都叫我小五子，一个毫不起眼的洒扫太监。
十五年前，我是前朝九皇子，住在金碧辉煌的承乾宫，有数不清的奴才伺候。
十五年前的那个血夜，我眼睁睁看着父皇被乱刀砍死，母后被活活烧死，八个哥哥姐姐的人头被挂在城门上示众。
而我，因为年纪最小，又生得瘦弱，被一个太监抱着从狗洞里爬了出来。
"小主子，记住了，从今以后你不是皇子，你只是一个孤儿。"那个太监在断气前这样对我说。
我在街头乞讨了三年，又在戏班子里唱了五年小旦，练就了一副好嗓子和柔美的身段。
七年前，我终于想到了最好的复仇方法——进宫当太监。
只有在皇帝身边，我才能找到最好的报仇机会。
净身那天，我没有哭，只是默默想着父皇临死前那双不甘的眼睛。
疼痛算什么，我失去的远比这更多。
进宫后，我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自己，从最底层的洒扫太监做起。
我知道急不得，报仇这种事，要慢慢来。
凭借着出色的表现，我一步步从洒扫太监升到了茶房太监，又从茶房太监升到了伺候皇上起居的贴身太监。
皇上很信任我，因为我总是那么温顺恭谨，从不多嘴多舌。
他不知道，我每天晚上都在想着怎么杀死他。
今天，机会终于来了。
皇上得了风寒，正在床上昏睡不醒。
太医说需要用人参配伍煎药，而负责煎药的，正是我。
我从怀里摸出那包精心准备了许久的白色粉末。
这是砒霜，足够要了皇上的命。
"小五子，皇上的药煎好了吗？"德公公在外面问道。
"回公公的话，正在煎着呢。"我恭敬地回答，手却在微微颤抖。
不是害怕，是兴奋。
十五年了，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看着药罐里翻滚的汤水，我仿佛看到了父皇母后的在天之灵在向我招手。
"皇儿，为我们报仇..."
我正要把砒霜倒进药罐，突然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
"皇上醒了，要见小五子。"
我心头一紧，赶紧把砒霜收起来。
看来今天不是好时机，我得再等等。
走进寝宫，皇上正虚弱地靠在床头，看到我，眼中闪过一丝温和。
"小五子，朕感觉好些了，你煎的药总是最合朕的心意。"
我跪在床前，恭敬地说："奴才伺候皇上是本分，皇上龙体要紧。"
皇上叹了口气："朕年纪大了，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幸好有你这样忠心的奴才。"
忠心？
我差点笑出声来。
如果他知道这个"忠心"的奴才正想着要他的命，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朕有时候想，如果前朝那些皇子还活着，现在应该也有你这般年纪了。"皇上似乎在回忆什么。
我的手微微一颤，面上却不敢露出任何异样。
"皇上，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您现在是天下之主，万民敬仰。"
皇上苦笑道："天下之主又如何？朕也只是个凡人，做过的事总要承担后果。"
承担后果？
我在心里冷笑，十五年来，你承担过什么后果？
你依然高高在上，而我的家人却早已化为白骨。
"朕最近总是做噩梦，梦到很多血，很多冤魂。"皇上闭上眼睛，"小五子，你说人死后真的有鬼魂吗？"
"奴才不知。"我低着头，"不过奴才听说，做了亏心事的人，死后是要下地狱的。"
皇上睁开眼看着我，我赶紧补充道："当然，皇上是天子，自然不会有什么亏心事。"
"是吗..."皇上喃喃自语，"朕真的没有亏心事吗？"
我知道，他开始怀疑自己了。
这正是我想要的效果。
我要让他在恐惧中死去，就像我的家人当年那样。
"皇上，您该喝药了。"我端起药碗，恭敬地递到他面前。
皇上接过药碗，却没有立刻喝，而是盯着碗里的黑色汤药发呆。
"小五子，如果朕真的做过什么错事，那些被朕伤害的人，会原谅朕吗？"
永远不会。
我在心里这样回答，嘴上却说："皇上仁慈，从不做错事，您想多了。"
皇上终于喝下了药，放下碗后，突然抓住了我的手。
"小五子，你的手..."
我心头一跳，以为被发现了什么，连忙要抽回手。
皇上却握得更紧："你的手这么细嫩，不像是干粗活的。"
"奴才...奴才从小就在富贵人家做事，所以手嫩一些。"我勉强解释道。
皇上仔细端详着我的脸："你的眉眼..."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很像朕年轻时见过的一个人。"皇上若有所思，"算了，朕乏了，你退下吧。"
我如获大赦，赶紧行礼告退。
走出寝宫，我的后背已经湿透了。
差一点就露馅了。
看来我得更加小心才行。
第二章
夜深了，整个皇宫都陷入了沉寂。
我躺在太监房里，却怎么也睡不着。
白天皇上的话让我心神不宁，他说我像他年轻时见过的人，这让我很不安。
我从床上爬起来，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
月光下，我沿着熟悉的小径向御花园走去。
那里有一个废弃的凉亭，是我经常独自思考的地方。
刚走到凉亭附近，我就听到了说话声。
"皇上最近的身体越来越差了。"
"是啊，太医说至少还要调养一个月。"
我认出这是德公公和李公公的声音，他们是皇上身边最得宠的太监。
我悄悄躲在假山后面偷听。
"你说，万一皇上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太子会怎么对我们？"德公公压低声音问。
李公公叹气："太子那个性子，恐怕不会留着我们这些老人。"
"那怎么办？"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不过我听说太子最近在暗中联络一些大臣。"
"什么意思？"
"还能什么意思，恐怕是想..."李公公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我心头一惊，太子要弑父篡位？
这倒是个好消息，如果太子成功了，我就不用亲自动手了。
但转念一想，我又不甘心。
皇上是我的杀父仇人，我要亲手杀死他，怎么能让别人抢了先？
"不过话说回来，皇上身边那个小五子，你觉得怎么样？"德公公突然问道。
我竖起耳朵仔细听。
"小五子？他怎么了？"
"我总觉得他有些奇怪，虽然表面上很恭敬，但眼神里总有种说不出的东西。"
"你想多了吧，他不过是个小太监。"
"也许吧..."德公公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李公公打断了。
"别疑神疑鬼的，咱们还是想想怎么保住性命要紧。"
两人渐渐走远了，我从假山后面走出来，心情复杂。
看来我还是露出了破绽，得更加小心才行。
回到房间后，我拿出一面铜镜仔细照了照自己。
十五年过去了，我的容貌已经发生了很大变化，但可能眉眼间还有些前朝皇室的影子。
我得想办法遮掩一下。
第二天一早，我照常去伺候皇上。
皇上的气色比昨天好了一些，正在看奏折。
"小五子，过来给朕研墨。"
我恭敬地走过去，拿起墨条在砚台里轻磨。
皇上一边批阅奏折，一边和我闲聊。
"小五子，你今年多大了？"
"回皇上，奴才今年二十岁。"
"二十岁..."皇上放下笔，若有所思，"前朝九皇子要是还活着，现在也该二十岁了。"
我的手一抖，墨汁溅了几滴在桌案上。
"奴才该死，弄脏了皇上的桌案。"我赶紧跪下请罪。
皇上摆摆手："无妨，起来吧。"
我起身继续研墨，心中却波澜起伏。
"皇上，您为什么突然提起前朝的事？"我试探性地问道。
皇上叹了口气："朕最近总是想起过去的事，尤其是那些死去的人。"
"死者已矣，皇上不必为此烦心。"
"你不懂。"皇上摇头，"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再怎么后悔也无法挽回。"
我看着他愧疚的表情，心中的怒火更加炽烈。
现在知道后悔了？晚了！
"朕年轻时，为了这个皇位，做了很多残酷的事。"皇上继续说道，"杀了很多无辜的人，包括一些孩子。"
"皇上..."
"你知道吗，朕有时候在想，如果那些被朕杀死的人还活着，他们会怎么报复朕？"
你很快就知道了。
我在心里这样想着，面上却装出关切的样子："皇上，您是天子，做什么都是为了江山社稷。"
皇上苦笑："江山社稷？朕现在倒希望当初没有争这个皇位。"
"皇上言重了。"
"小五子，如果有一天，朕的仇人找上门来，你会保护朕吗？"皇上突然问道。
我毫不犹豫地回答："奴才愿为皇上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皇上满意地点点头："朕果然没有看错你。"
如果你知道你最信任的人就是你的仇人，不知道会是什么感受。
我继续研墨，心中已经开始计划下一步的行动。
既然太子也想杀皇上，不如我借刀杀人，让他们父子相残。
这样既能达到报仇的目的，又不会暴露自己。
想到这里，我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丝冷笑。
"小五子，你在笑什么？"皇上注意到了我的表情。
"奴才想到皇上龙体康复，心中欢喜。"我赶紧收敛表情。
"你这孩子，倒是真心实意。"皇上欣慰地说道。
真心实意？
我真心实意地想要你的命。
当天晚上，我偷偷潜入了太子的寝宫。
太子正在和几个心腹商议什么，我躲在窗外偷听。
"父皇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这正是我们的机会。"太子的声音中带着兴奋。
"殿下，此事需要慎重，万一被发现..."
"不会被发现的，我已经安排妥当。"太子打断了手下的话，"明晚就动手，我已经收买了御膳房的人。"
原来太子打算在皇上的饭菜里下毒。
我暗自思忖，这倒是个好计划，我可以从中推波助澜。
第三章
第二天，我照常伺候皇上用膳。
菜肴很丰盛，有燕窝、海参、各种精美的点心。
我仔细观察着每一道菜，想要找出太子下毒的那一道。
皇上胃口不错，正要夹一块糖醋排骨。
我眼中闪过一丝异样，那块排骨的颜色似乎有些不对。
就在皇上的筷子要碰到排骨的时候，我突然"不小心"碰倒了茶杯。
茶水洒了一桌子，那块排骨也被打湿了。
"奴才该死，弄脏了皇上的膳食。"我赶紧跪下请罪。
皇上皱了皱眉："算了，重新换一桌吧。"
我暗自松了口气，如果我猜得没错，那块排骨里肯定有毒。
但我不能让皇上这样死去，我要亲手杀死他。
新的膳食很快端上来，这次我仔细检查过，没有问题。
皇上用完膳后，太子来请安。
"父皇，您今天气色不错。"太子表面上关切，眼中却闪过一丝失望。
很显然，他的计划失败了。
"嗯，朕感觉好多了。"皇上点点头，"小五子伺候得很周到。"
太子的目光扫过我，眼中带着一丝怀疑。
我装作没有注意到，恭敬地站在一旁。
"父皇，儿臣有事启奏。"
"说吧。"
"边关传来消息，北疆又有异动，需要派兵增援。"
皇上听了，脸色有些沉重："朕知道了，你去准备一下，朕要召见兵部尚书商议此事。"
太子行礼告退，临走时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我知道，他已经怀疑我了。
当晚，我正在整理皇上的衣物，突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
我透过窗缝往外看，发现是几个黑衣人正在朝这边摸过来。
应该是太子的人。
看来太子不甘心失败，要直接动手了。
我心中一动，这倒是个好机会。
我可以趁乱杀死皇上，然后把罪名推到太子身上。
黑衣人很快包围了寝宫，我悄悄走到皇上床边。
皇上正在熟睡，完全没有察觉到危险的临近。
我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这是我精心准备的，刀身涂了剧毒。
只要轻轻一划，皇上就会毒发身亡。
我举起匕首，对准皇上的咽喉。
就在这时，皇上突然睁开了眼睛。
"小五子？你在做什么？"
我手中的匕首停在半空，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皇上看到了我手中的匕首，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你...你要杀朕？"
我知道已经暴露了，索性不再隐瞒。
"是的，我要杀你。"我冷冷地说道。
皇上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我按住了肩膀。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朕？"
我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是宁致远，前朝九皇子，你的仇人。"
皇上的眼睛瞪得老大："不可能...九皇子已经死了..."
"死了？"我冷笑，"我活得好好的，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亲手杀死你。"
皇上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原来...原来朕一直在养虎为患..."
"养虎为患？"我的声音中满含恨意，"你杀了我全家，我在你身边隐忍了七年，就是为了这一刻。"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打斗声。
太子的人已经和守卫交手了。
我知道时间不多了，必须快点动手。
"十五年前，你是怎么杀死我父皇的，今天我就怎么杀死你。"
我举起匕首，就要刺下去。
"等等！"皇上突然大喊，"朕有话要说！"
"你还有什么遗言？"
皇上喘着粗气说道："朕...朕知道错了，朕愿意为当年的事赎罪。"
"赎罪？"我怒极而笑，"我的家人都死了，你怎么赎罪？"
"朕可以下诏昭雪前朝，为你父皇正名，还可以把皇位传给你。"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皇上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朕说的是真话，朕这些年一直在忏悔，夜夜被噩梦缠绕。"皇上的眼中竟然流下了泪水。
"如果朕死在你手上，也算是因果报应。"
我看着他痛苦的表情，心中的恨意竟然有些动摇。
但很快，我就想起了父皇临死前的惨状，想起了母后被烧死时的惨叫。
"太晚了，什么都太晚了。"
我再次举起匕首，这次没有任何犹豫。
匕首刺进了皇上的咽喉，鲜血瞬间涌出。
皇上瞪大眼睛看着我，嘴里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呃呃"的声音。
很快，他的眼神就黯淡下去，再也没有了生机。
我静静地看着皇上的尸体，心中却没有想象中的快感。
报仇的感觉，竟然是如此空虚。
外面的打斗声越来越激烈，我知道该走了。
我擦掉匕首上的血迹，然后打开了寝宫的门。
"不好了！有刺客！皇上被杀了！"我大声喊道。
很快，整个皇宫都乱成了一锅粥。
第四章
守卫们冲进寝宫，看到皇上的尸体，都惊慌失措。
"快去抓刺客！"队长大喊道。
我装作惊恐的样子躲在一旁，心中却在冷笑。
太子的人很快被抓住了，他们成了最好的替罪羊。
"是太子派我们来的！"其中一个黑衣人在严刑逼供下招认了。
太子很快被抓了起来，押到了皇上的灵前。
"父皇！儿臣冤枉啊！"太子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冤枉？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狡辩？"宰相冷声说道。
"真的不是儿臣干的，一定是有人陷害！"
但没有人相信他的话，毕竟证据确凿。
我站在人群中，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太子被判处凌迟处死，三日后问斩。
而我，作为皇上最信任的贴身太监，受到了嘉奖。
"小五子，你忠心护主，皇上在天之灵也会欣慰的。"新登基的三皇子对我说道。
我恭敬地跪下："奴才不敢当，这都是奴才应该做的。"
"朕决定封你为总管太监，继续在宫中伺候。"
"谢皇上隆恩。"
从此以后，我就是宫中地位最高的太监之一。
但我并没有因此而满足，因为报仇只是我计划的第一步。
既然我已经成功潜入了权力的核心，为什么不更进一步呢？
新皇帝比他父亲更加昏庸，沉迷于酒色，根本不理朝政。
这给了我很好的机会。
我开始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收买一些官员，渐渐在朝堂上有了话语权。
几年过去了，我已经成为了宫中最有权势的太监。
甚至连皇帝也要看我的脸色行事。
"总管，朝中大臣们又在议论立太子的事。"我的心腹小德子向我汇报。
"哦？他们怎么说？"
"他们说皇上已经三十岁了，却还没有子嗣，这样下去不行。"
我冷笑一声："皇上整日沉迷酒色，哪里还有精力生孩子。"
"那我们该怎么办？"
"不急，时机还没到。"
我心中已经有了计划，如果皇帝没有子嗣，那么皇位就会传给他的兄弟。
而他的几个兄弟，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到那时，我就是这个王朝真正的掌权者。
当天晚上，我正在房中看书，突然听到门外有人敲门。
"总管，有人要见您。"
"谁？"
"一个老太监，说是您的老相识。"
我心中一动，难道是当年救我的那个太监？
我打开门，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监站在门外。
"你是..."
老太监冲我行了个礼："奴才德福，见过九皇子。"
我赶紧把他拉进房间，关上门。
"德公公，您还活着！"
德福是当年父皇身边的大太监，也是救我出宫的人。
"老奴命大，侥幸活了下来。"德福打量着我，"没想到九皇子竟然成了当今的总管太监。"
"都是侥幸。"
"九皇子，老奴这些年一直在外面隐姓埋名，今天来是有要事相告。"
"德公公请说。"
德福压低声音："老奴最近得到消息，当年的事情并不简单。"
"什么意思？"
"当年发动政变的，不只是现在的太上皇一个人。"
我心头一震："还有别人？"
"是的，还有一个幕后黑手，此人至今还活着，而且位高权重。"
"是谁？"
德福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是当今的宰相，李斯年。"
我倒吸一口凉气，李斯年是朝中重臣，也是我一直想要收买的对象。
没想到他竟然是当年的帮凶。
"德公公，您有证据吗？"
德福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这是当年李斯年写给太上皇的密信，老奴偷偷保存了下来。"
我接过信看了看，上面确实记录了一些政变的细节。
"有了这个，我就可以扳倒李斯年了。"
"九皇子，报仇的路还很长，您要小心。"德福劝诫道。
"我知道，德公公放心。"
送走德福后，我仔细研究着那封密信。
李斯年，当年你帮着杀我全家，今天我就让你血债血偿。
第五章
第二天朝会上，我站在皇帝身后，静静地观察着李斯年。
这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须发皆白，看起来道貌岸然。
谁能想到，他手上沾满了我家人的鲜血。
"微臣以为，当务之急是要解决北疆的边患。"李斯年正在侃侃而谈。
"爱卿说得对，那就由你来负责此事吧。"皇帝懒洋洋地说道。
散朝后，我跟在皇帝身后回到了御书房。
"皇上，微臣有事禀报。"
"什么事？"
我从怀里掏出那封密信："微臣偶然得到了这个，请皇上过目。"
皇帝接过信看了看，脸色逐渐变得阴沉。
"这是什么意思？"
"皇上，这是宰相李斯年当年写给太上皇的密信，里面记录了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皇帝仔细读完了信，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他竟敢背着朕做这些事！"
我在心中冷笑，皇帝以为这是李斯年背叛他，却不知道这是十五年前的旧事。
"皇上，微臣以为应该立即处置李斯年，以免后患。"
皇帝点点头："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我行礼告退，心中满意地想着，李斯年的末日到了。
果然，当天下午就有御林军冲进了李斯年的府邸。
李斯年被押进了天牢，罪名是谋反。
"冤枉啊！微臣冤枉！"李斯年在公堂上大声喊冤。
"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审案的大臣冷声说道。
"这明明是陷害！微臣对皇上忠心耿耿，怎么会谋反？"
但不管他怎么申辩，都没有用。
三天后，李斯年被处斩，整个府邸也被抄家。
我站在刑场上，看着李斯年人头落地，心中终于有了一丝快感。
这才是真正的报仇。
但我知道，这还远远不够。
当年参与政变的人还有很多，我要一个一个地把他们找出来，然后让他们付出代价。
接下来的几个月，我继续暗中调查当年的事情。
通过德福的帮助，我陆续找到了一些当年的参与者。
有的已经死了，有的还在朝中为官。
对于那些还活着的，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我利用手中的权力，一步步地将他们扳倒。
有的被安上了贪污的罪名，有的被指控通敌叛国。
总之，我会让他们一个个都不得好死。
在这个过程中，我的权势也越来越大。
皇帝对我愈加信任，甚至连一些重要的朝政都要询问我的意见。
"总管，最近朝中的变动很大啊。"小德子有些担忧地说道。
"怎么了？"
"接连几个重臣被处死，朝臣们都人心惶惶的。"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清理朝纲本来就是必要的。"我漫不经心地说道。
"可是...万一皇上起疑心怎么办？"
我冷笑一声："他不敢的，现在整个朝廷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他离不开我。"
事实确实如此，经过几年的经营，我已经在朝中安插了很多自己的人。
就算皇帝想对付我，也没有那个能力了。
当天晚上，我正在房中整理资料，突然听到外面有动静。
我警觉地走到窗边，透过窗缝往外看。
只见几个黑衣人正在院子里鬼鬼祟祟地行动。
我心中一凛，难道有人要对我不利？
我悄悄摸到床边，从枕头下面拿出一把匕首。
这把匕首陪了我很多年，已经饮过不少人的血。
黑衣人很快就摸到了我的房门外，其中一个轻轻推了推门。
我屏住呼吸，握紧了手中的匕首。
门被慢慢推开，一个黑衣人探头进来。
我猛然跃起，匕首直接刺进了他的咽喉。
那人连叫都没叫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其他黑衣人听到动静，纷纷冲了进来。
我在黑暗中与他们搏斗，凭借着多年的训练，很快就解决了他们。
看着满地的尸体，我陷入了沉思。
是谁派他们来的？皇帝？还是朝中的某个敌人？
我仔细搜查了这些尸体，在其中一个人身上找到了一个令牌。
这是禁卫军的令牌。
看来是皇帝派来的。
我冷笑一声，皇帝终于坐不住了。
不过这样也好，省得我还要继续装孙子。
既然他要对我动手，那我就先下手为强。
第六章
第二天朝会上，我照常站在皇帝身后。
皇帝时不时地回头看我，眼中闪烁着不安的光芒。
很显然，昨晚派出的杀手没有回来，让他很不安。
散朝后，皇帝留下了我。
"总管，昨晚可有什么异常？"
"回皇上，一切正常。"我恭敬地回答。
皇帝盯着我看了一会儿，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出什么破绽。
"朕最近听到一些风言风语，说朝中有人想要谋反。"
"哦？谁这么大胆？"我装作吃惊的样子。
"朕也不知道，不过朕会查清楚的。"皇帝的语气中带着威胁。
我心中冷笑，这是在警告我呢。
"皇上圣明，一定能够揪出叛逆。"
"希望如此。"皇帝挥挥手，"你退下吧。"
我行礼告退，走出御书房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看来皇帝已经对我起了杀心，我必须先下手为强。
当天晚上，我召集了自己的心腹。
"今晚有重要任务，都听好了。"我对他们说道。
"总管请吩咐。"
"包围皇帝的寝宫，不许任何人进出。"
众人面面相觑，显然没想到我要对皇帝动手。
"总管，这..."小德子欲言又止。
"怎么，你们不敢？"我冷冷地扫视着众人。
"不敢，我们都听总管的。"
很好，看来这些年的培植没有白费。
深夜，我带着人悄悄包围了皇帝的寝宫。
皇帝正在睡觉，完全没有察觉到危险的临近。
我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看着这个昏庸的皇帝。
想起当年父皇被杀的情景，我心中的恨意再次燃烧起来。
"醒醒。"我轻轻推了推皇帝。
皇帝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我，先是一愣，然后立刻警觉起来。
"你想干什么？"
"我想要你的命。"我冷冷地说道。
皇帝想要大叫，却被我掐住了脖子。
"叫吧，没有人会来救你的。"
皇帝瞪大眼睛看着我，眼中满是恐惧。
"你...你到底是谁？"
"我是宁致远，前朝九皇子，你父亲的仇人。"
皇帝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不可能...九皇子早就死了..."
"死了？我活得好好的，就是为了报仇。"
"报仇？我父皇已经死了，你还要怎样？"
"你父亲只是开始，凡是当年参与政变的人，都要死。"
"我当年还只是个孩子，什么都不知道！"皇帝哀求道。
"但你享受了政变的成果，坐上了本该属于我的皇位。"
我用力一掐，皇帝的脖子发出"咔嚓"一声脆响。
他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再也没有了生机。
我松开手，皇帝的尸体软软地倒在了床上。
看着他死不瞑目的样子，我心中涌起一阵快感。
这就是背叛我们家的下场。
"总管，事情办完了。"小德子在门外汇报。
"很好，现在传朕的旨意..."我顿了顿，改口道："传皇上的旨意，立即召集所有大臣进宫议事。"
很快，满朝文武都被召进了宫中。
他们看到皇帝的尸体，都震惊不已。
"皇上怎么了？"
"是谁杀了皇上？"
我站出来，沉痛地说道："皇上昨夜暴毙，临终前留下遗诏，传位于朕。"
"什么？传位给你？"一个大臣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不错，皇上说朕虽然是太监，但忠心耿耿，最适合继承大统。"
"这不可能！太监怎么能当皇帝？"
"怎么不可能？"我冷笑道，"朕现在就是皇帝，谁敢不服？"
说着，我的手下都亮出了武器。
大臣们面面相觑，不敢再说什么。
"参见皇上！"最终，他们还是跪了下来。
我满意地点点头，这就是权力的威力。
"众爱卿平身，朕继位后，一定会励精图治，让大楚重现辉煌。"
从这一刻起，我就是这个王朝的皇帝。
一个太监皇帝。
但我知道，这还不是结束，而是一个新的开始。
我要用这个皇位，来彻底清算当年的血债。
第七章
登基称帝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下诏为前朝昭雪。
"前朝君主宁昭帝，勤政爱民，实为明君，当年之事纯属诬陷..."
诏书一下，举国震动。
没有人想到，新皇帝竟然会为前朝平反。
朝中大臣们议论纷纷，但在我的威压下，没有人敢公开反对。
"皇上，您这样做会不会..."宰相新任的张大人小心翼翼地进言。
"怎样？"我冷冷地看着他。
"会不会让人觉得...您的皇位来历不正？"
我冷笑一声："朕的皇位堂堂正正，用不着任何人质疑。"
"是，是，微臣多嘴了。"张大人连忙低头。
我站起身，走到龙椅前："传朕旨意，追封前朝宁昭帝为太上皇，建陵墓，春秋二祭。"
"遵旨。"
下朝后，我独自一人来到了御花园。
这里有一个废弃的凉亭，是我当太监时经常来的地方。
如今我已经是九五之尊，再来这里，心境却完全不同了。
"父皇，母后，你们看到了吗？儿臣为你们报仇了。"
我跪在凉亭里，对着天空诉说着心中的话语。
"儿臣现在是皇帝了，可以为你们正名，可以让那些仇人都付出代价。"
一阵风吹过，似乎在回应着我的话。
接下来的几个月，我开始大规模清洗朝廷。
凡是当年参与政变的人，无论地位多高，我都不会放过。
有的被安上各种罪名处死，有的被发配边疆，有的被满门抄斩。
整个朝廷为之一清。
"皇上，您这样做会不会太过了？"德福担忧地说道。
德福现在是我身边最信任的太监，也是唯一知道我真实身份的人。
"过了？"我冷笑，"他们当年杀我全家的时候，可曾想过这叫过了？"
"老奴不是这个意思，老奴是担心朝政不稳。"
"朝政？"我不屑地说道，"朕要的不是朝政稳定，朕要的是血债血偿。"
德福叹了口气，不再劝说。
他知道我的仇恨太深，已经无法回头了。
就在这时，小德子匆匆跑来禀报。
"皇上，边关急报！"
我接过军报看了看，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原来是北疆蛮族趁着朝政动荡，大举入侵。
"该死的蛮子，竟敢趁火打劫！"
"皇上，现在该怎么办？"小德子问道。
我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说道："传朕旨意，调集二十万大军，御驾亲征！"
"皇上要亲自出征？"德福吃惊地看着我。
"不错，朕要让那些蛮子知道，朕虽然是太监，但绝不是软柿子。"
几天后，我率领大军出发了。
这是我第一次离开皇宫，也是第一次真正面对战争。
但我不害怕，因为我心中的仇恨给了我无穷的力量。
到达边关后，我发现情况比想象的还要严重。
蛮族不仅入侵了我们的领土，还屠杀了很多无辜的百姓。
"该死的畜生！"看着那些残破的村庄，我怒火中烧。
"皇上，我们该如何应对？"将军们问道。
"进攻！给朕狠狠地打！"
接下来的几天，我指挥大军与蛮族激战。
虽然我没有实战经验，但凭借着书本上学来的兵法，加上将军们的协助，我们很快就取得了胜利。
蛮族被我们打得落花流水，纷纷逃回了北疆。
"皇上威武！"将士们高声欢呼。
我站在城头上，看着远去的敌人，心中涌起一阵豪情。
这就是权力的感觉，这就是皇帝的威严。
凯旋回京后，我的威望达到了顶峰。
不仅朝中大臣对我刮目相看，就连百姓们也对我敬佩有加。
"万岁爷真是英明神武啊！"
"是啊，太监又怎样，照样能当好皇帝！"
听着这些赞美声，我心中却没有多少喜悦。
因为我知道，这一切都不是我真正想要的。
我想要的，只是为家人报仇。
而现在，这个目标基本已经达成了。
当年的仇人要么已经死了，要么已经被我处置了。
那么接下来，我该做什么呢？
第八章
回到皇宫后，我开始思考自己的未来。
报仇已经基本完成，我却发现内心并没有想象中的满足感。
相反，我感到了一种深深的空虚。
"德公公，你说人活着是为了什么？"我问德福。
德福想了想，回答道："老奴觉得，人活着是为了让自己和身边的人过得更好。"
"过得更好？"我苦笑，"朕现在已经是皇帝了，还能过得更好吗？"
"皇上，老奴觉得您应该考虑一下江山社稷。"
"江山社稷？"我不屑地说道，"朕要这江山何用？朕又不能传给后代。"
是的，我是太监，不可能有后代。
这个王朝在我手中，注定要断绝。
想到这里，我心中涌起一阵绝望。
我为了报仇付出了一切，包括我的男人身份。
现在仇报了，我却发现自己失去了人生的目标。
"或许，朕应该找个接班人。"我喃喃自语。
"皇上说什么？"德福没有听清。
"没什么。"我摆摆手，"你退下吧，朕想一个人静静。"
德福行礼告退，留我一人在御书房中思考。
忽然，我想起了一个人——我的八皇兄。
当年政变时，八皇兄已经十八岁了，按理说应该被杀死才对。
但我一直没有找到他的尸体，也没有听到他被杀的消息。
会不会，他也像我一样逃了出来？
想到这里，我心中涌起一阵希望。
如果八皇兄还活着，那么我就不是宁家最后的血脉了。
第二天，我秘密召见了德福。
"德公公，朕想问你一件事。"
"皇上请说。"
"当年政变时，八皇兄的下落如何？"
德福愣了一下："八皇子？老奴记得他当时不在宫中。"
"不在宫中？那他去哪了？"
"好像是去了江南，说是要微服私访。"
我心头一震，如果八皇兄当时不在宫中，那他很可能逃过了一劫。
"德公公，你能帮朕查一下八皇兄的下落吗？"
"这..."德福有些犹豫，"皇上，万一查到了，您打算怎么办？"
"如果他还活着，朕要见他。"
德福点点头："老奴明白了，这就去办。"
接下来的几个月，德福派人暗中查访八皇兄的下落。
终于，有了消息。
"皇上，查到了！"德福兴奋地向我禀报。
"在哪？"我急忙问道。
"在江南苏州，他现在叫宁书生，是当地一个有名的文人。"
"宁书生？"我苦笑，"这名字倒是朴实。"
"皇上，您要去见他吗？"
我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安排一下，朕要微服私访江南。"
几天后，我带着几个心腹太监，悄悄离开了京城。
这是我登基以来第一次出行，心情既兴奋又紧张。
经过十几天的跋涉，我们终于到达了苏州。
苏州是个美丽的城市，小桥流水，诗情画意。
在这样的地方生活，难怪八皇兄能够远离政治纷争。
我们找到了八皇兄的住处，那是一个雅致的小院子。
院子里种着梅花和竹子，很有文人的气息。
"就是这里了。"德福指着院门说道。
我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敲门。
很快，一个中年男子开了门。
虽然十五年过去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这就是我的八皇兄。
他也认出了我，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
"九...九弟？"
"八皇兄。"我眼中涌出泪水。
十五年了，我终于又见到了家人。
八皇兄把我们请进了院子，关上门后，他激动地拉住我的手。
"九弟，你真的还活着！"
"是的，我活着，就是为了报仇。"
八皇兄打量着我，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你现在...？"
"我是当今皇帝。"我平静地说道。
八皇兄倒吸一口凉气："什么？你是皇帝？"
"是的，我潜入宫中做了十几年太监，最终杀死了仇人，夺取了皇位。"
八皇兄沉默了很久，然后叹了口气："九弟，你变了。"
"我变了？"我苦笑，"是啊，我确实变了。为了报仇，我失去了太多。"
"那现在呢？仇报了，你有什么打算？"
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八皇兄，你愿意回京和我一起治理国家吗？"
八皇兄摇头："九弟，我在这里生活得很好，不想再回到那个血腥的宫廷了。"
"可是我需要你，我需要家人在身边。"
"九弟，你已经是皇帝了，不再需要任何人了。"八皇兄看着我，"而且，你现在的样子让我害怕。"
"害怕？"
"是的，你眼中的杀气太重了，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天真的九弟了。"
我沉默了，八皇兄说得对，我确实变了。
为了报仇，我变成了一个冷血的杀手。
在苏州待了几天后，我还是没能说服八皇兄和我一起回京。
临别时，八皇兄对我说："九弟，报仇已经结束了，你应该学会放下，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我苦笑，"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总有办法的，只要你愿意。"
回到京城后，我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八皇兄的话一直在我耳边回响：学会放下，重新开始。
但我真的能放下吗？
第九章
回到皇宫后，我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人生。
报仇已经完成，八皇兄也不愿意和我一起治理国家。
那么，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就在我迷茫的时候，朝中发生了一件大事。
南方发生了严重的水灾，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
"皇上，灾情很严重，需要立即救援。"新任宰相急忙向我禀报。
看着奏折上的灾情描述，我心中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这是我第一次真正关心百姓的死活。
"立即调拨国库银两，组织救灾。"我下令道。
"遵旨。"
"另外，朕要亲自前往灾区视察。"
"皇上，灾区情况复杂，您还是..."
"朕意已决，不必多言。"
几天后，我带着救援物资前往了灾区。
灾区的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
到处都是倒塌的房屋，无家可归的百姓。
很多人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看着这些受苦的百姓，我心中涌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情感。
"父老乡亲们，朕来救你们了！"我对着百姓们大声说道。
百姓们看到皇帝亲自来到灾区，都激动得跪了下来。
"皇上万岁！"
"皇上真是好皇帝啊！"
接下来的几天，我亲自参与救灾工作。
给百姓发放粮食，安排临时住所，组织医疗救治。
虽然很累，但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充实。
"皇上，您这样做百姓们都很感动。"一个官员对我说道。
"朕不是为了感动他们，朕是真心想帮助他们。"
是的，这是我第一次发自内心地想要帮助别人。
以前我活着只是为了报仇，现在我发现，帮助别人也能让自己感到快乐。
在灾区待了半个月后，我回到了京城。
这次经历让我对人生有了新的认识。
也许，我可以用皇帝的身份做一些真正有意义的事情。
"德公公，朕想要做一个好皇帝。"我对德福说道。
德福欣慰地笑了："皇上能有这样的想法，老奴很高兴。"
"朕要让这个国家变得更好，让百姓们过上好日子。"
"皇上圣明。"
从那以后，我开始认真治理国家。
减免赋税，兴修水利，整顿吏治，发展商业。
虽然我不是科班出身的皇帝，但凭借着聪明才智和坚强意志，我很快就上手了。
几年下来，国家确实变得更加繁荣了。
百姓们的生活水平有了明显提高，社会也更加安定。
"皇上，您真是一代明君啊！"朝中大臣们纷纷赞美。
但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找到了新的人生目标。
不再是为了报仇而活，而是为了让这个国家变得更好而活。
就在这时，德福向我禀报了一个消息。
"皇上，八皇子派人送来了一封信。"
我接过信看了看，脸上露出了笑容。
信中说，八皇兄听说我成了一个好皇帝，很为我高兴。
他还说，如果我需要帮助，他愿意出山辅佐我。
"德公公，立即准备车马，朕要去接八皇兄回京。"
"遵旨。"
一个月后，八皇兄终于回到了京城。
看到我，他眼中满是欣慰。
"九弟，你真的变了，变得更好了。"
"是的，八皇兄，我终于知道该怎么活了。"
从那以后，我们兄弟二人一起治理国家。
八皇兄负责文治，我负责武功，配合得天衣无缝。
国家在我们的治理下，变得越来越强盛。
百姓们安居乐业，四方来朝，一派盛世景象。
有一天，我站在宫城之上，俯瞰着这片繁华的土地。
心中涌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父皇，母后，你们看到了吗？儿臣不仅为你们报了仇，还让这个国家变得更加美好。"
一阵风吹过，似乎在告诉我，他们已经安息了。
第十章
十年后，我已经是一个四十岁的中年人了。
在位期间，我励精图治，国家达到了空前的繁荣。
但我也知道，作为一个太监皇帝，我不可能有后代继承皇位。
这个问题必须解决。
经过深思熟虑，我做出了一个决定。
"八皇兄，朕想要禅让皇位给你。"
八皇兄听了，大吃一惊："九弟，你在说什么？"
"朕是太监，不能有后代，这个皇位传不下去。"我平静地说道，"而你有儿子，可以延续血脉。"
"可是..."
"没有可是的，这是最好的选择。"我打断了他的话，"朕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现在该退休了。"
八皇兄沉默了很久，最终点头同意了。
第二天，我下诏禅让皇位给八皇兄。
整个朝廷为之震动，但在我的坚持下，这件事还是顺利完成了。
八皇兄登基后，我被尊为太上皇。
但我不想继续住在皇宫里，而是选择了离开。
"九弟，你要去哪？"八皇兄问道。
"去江南，那里风景优美，正适合养老。"我笑着说道。
"那我..."
"你好好当你的皇帝，不用管我。"我拍拍他的肩膀，"我会过得很好的。"
离开皇宫的那天，德福坚持要跟着我。
"老奴伺候了您这么多年，不能半途而废。"
我也没有拒绝，毕竟有个老朋友在身边也好。
我们来到了苏州，买了一个小院子住下。
这里就是当年我见到八皇兄的地方，现在成了我的新家。
院子里种着梅花和竹子，和当年一模一样。
在这里，我可以看书、写字、种花、钓鱼，过着闲云野鹤般的生活。
有时候，我也会想起过去的种种。
那些血海深仇，那些刀光剑影，都已经成了过往云烟。
现在的我，内心平静如水，再也没有了当年的杀气。
"皇上，您现在过得开心吗？"德福问我。
"开心。"我由衷地说道，"这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候。"
"那就好。"德福欣慰地笑了。
有一天，我正在院子里看书，突然听到门外有人敲门。
开门一看，是一个年轻的书生。
"这位老爷，在下路过此地，想借宿一晚，不知可否？"
我看他面目清秀，谈吐不俗，便同意了。
"小兄弟叫什么名字？"我问道。
"在下姓李，单名一个白字。"
"李白？好名字。"我点点头，"来来来，进屋喝茶。"
和李白聊天，我发现他是个很有才华的年轻人。
特别是他的诗作，更是让我刮目相看。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听着他朗诵诗歌，我仿佛又回到了年轻时代。
"小兄弟，你的诗写得真好。"我由衷地赞美。
"老爷过奖了。"李白谦虚地说道。
"不过，我觉得你应该去京城发展，以你的才华，一定能够出人头地。"
李白眼中闪过一丝向往："真的吗？"
"当然，我可以给你写一封推荐信。"
第二天，李白告别了我，带着我的推荐信前往京城。
送走李白后，我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仿佛我的人生又有了新的意义——发现和培养人才。
从那以后，我经常资助一些有才华的年轻人。
给他们提供生活费用，帮他们联系官职，让他们能够在仕途上发展。
几年下来，我帮助的人才遍布朝野，很多都成了国家的栋梁。
"皇上，您现在简直成了伯乐啊。"德福开玩笑地说道。
"伯乐？"我笑了，"也许吧，不过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是的，这样挺好的。
我用我的余生，为这个国家培养了无数人才。
虽然我不能生儿育女，但这些人才就像是我的孩子一样。
看着他们在各自的岗位上发光发热，我感到由衷的欣慰。
时光飞逝，转眼间我已经六十岁了。
虽然身体还算硬朗，但我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有一天，我正在院子里晒太阳，突然感到胸口一阵剧痛。
德福见状，赶紧扶住了我。
"皇上，您怎么了？"
"没事，可能是老了。"我勉强笑了笑。
但我心里清楚，这是心脏病发作的征象。
当天晚上，我写了一封信给八皇兄。
信中，我详细记录了自己这一生的经历，从九皇子到太监，从复仇者到皇帝，再到现在的隐居生活。
我告诉他，我已经没有遗憾了。
该报的仇报了，该做的事做了，该帮助的人也帮助了。
这一生，足够了。
写完信后，我躺在床上，静静地等待着最后时刻的到来。
德福守在床边，眼中含着泪水。
"皇上，您不能走啊，老奴还要伺候您呢。"
"德公公，你已经伺候我很多年了，辛苦了。"我虚弱地说道，"我走后，你就回老家养老吧。"
"皇上..."
"不要难过，我这一生已经很精彩了。"我闭上眼睛，"从一个亡国之君，到复仇者，再到一代明君，最后成为人才的培养者，我已经活出了好几种人生。"
夜深了，我感到意识越来越模糊。
恍惚中，我仿佛看到了父皇母后在向我招手。
还有那些被我杀死的仇人，他们似乎也不再怨恨我了。
"九弟。"我听到了八皇兄的声音。
睁开眼，八皇兄正守在我床边。
"八皇兄，你来了。"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我收到你的信，立刻赶来了。"八皇兄握住我的手，"九弟，你要坚持住。"
"不用了，我的时间到了。"我摇摇头，"八皇兄，谢谢你这些年来的支持。"
"九弟，你是我见过的最伟大的人。"八皇兄眼中含泪，"从一个复仇者变成一代明君，你做到了常人做不到的事。"
"是吗？"我苦笑，"也许吧，但我觉得最有意义的还是后来的那些年，帮助别人的那些年。"
"是的，你帮助了很多人，他们都很感激你。"
我点点头，然后闭上了眼睛。
意识渐渐消散，我最后想到的是那句话：
雨会停，夜会明，我也该学着走进光里去了。
更新时间：2025-07-07 10:16: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