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消散前,我操控着那具早已不属于我的躯壳,纵身向前。下坠。失重感瞬间攫住了我,
不,是攫住了那具沉重的皮囊。风在耳边发出凄厉的尖啸,像无数冤魂在哭嚎。
冰冷的雨点疯狂地砸在脸上、身上,生疼。
里的一切——冰冷的楼体、远处模糊的霓虹、飞速逼近的黑暗地面——都在疯狂旋转、扭曲,
搅成一片混沌的旋涡。身体仿佛不再属于自己,像一个被抛出的沉重沙袋,
被地心引力蛮横地拖拽着,冲向那个必然的终结。心脏在胸腔里失重地狂跳,
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濒死的窒息感。空气被急剧地挤压出去,肺部火烧火燎。
在意识彻底被黑暗吞噬前的最后一瞬,一个微弱到几乎被狂风撕碎的念头,
如同溺水者指尖最后一点微光,轻轻拂过——浩宇,这样……你总该解恨了吧?
……灵魂的飘荡失去了时间感,像一片无根的浮萍,在冰冷的虚空里随波逐流。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如同浸透了水的棉线,
丝丝缕缕地钻进我的意识。那声音很低沉,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沙哑,
痛苦地撕扯着周围的寂静。4 太平间的绝望我循着那声音的源头,穿透冰冷的墙壁,
飘进了一个弥漫着刺鼻消毒水味和更深寒意的空间——太平间。
惨白的灯光无情地打在冰冷的金属推车上。一块白布覆盖着一个瘦小的、了无生气的轮廓。
白布边缘,垂落下来一小缕湿漉漉的黑色长发,是我跳楼前被暴雨彻底淋透的头发。
而那个跪在推车旁,身体剧烈颤抖,额头死死抵着冰冷金属边缘的身影……竟然是南浩宇。
他跪在那里,昂贵的西装外套皱巴巴地搭在旁边的椅子上,白衬衫的领口被粗暴地扯开,
露出紧绷的脖颈线条。他死死咬着下唇,用力到渗出血丝,
却依旧无法抑制那从喉咙深处、从灵魂裂缝里挤压出来的破碎呜咽。
“晚婷……晚婷……” 他一遍遍低吼着我的名字,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摩擦着生锈的铁皮,
带着一种近乎野兽受伤的绝望和难以置信。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南浩...